沿着这座小城的动脉般的河流 

我一个人到你们的墓地去 

那儿有白色而透明的沙子 

桦树林在秋天里高耸着 

你们枕着石头在此长眠 

光阴浸润着你凉凉的脖颈 

蝉鸣油然硬朗起来 

晚风 平滑如水

你是个青脸庞的汉子 

烟斗里凝固着五月的硝烟 

你跟随年少的将军冲陷很多堡垒 

如越过废墟中 

那凸凹起伏的坟墓 

你刚刚把旗帜插上山顶 

便袭来急潮般的阵痛 

旗帜 染得你透红 

没有人能记晓你的名字 

团队里又多了个无名的空缺 

你再不能留影于身后那棵老树 

你用胸膛抵抗了黑暗对红色的肆虐

岁月已爬上将军的华发 

这一望无际 被风雪漂白的沙 

常引将军老泪纵横 

别出声地啜泣 懂得 

墓地的女人从不号啕大哭 

在墓园门口 

我看见她们红肿着眼睛 一身黑衣

谁说墓地的石头是寂寞的 

在春天 青草葱茏无涯 

覆盖了你们 寒冷的季节 

便缓缓伸出各自的骨骼 

你们已经很瘦了 瘦骨嶙峋 

却仍大大地闪烁着双眸 

守望墓园外那条 

伸往明天的道路

那儿有你们的孩子 

你们的孩子 

总会继承你们长大 

她会在一个很好的早晨说话 

你们想象得出那是怎样一个时辰 

那儿有多少束浓绿的叶子 

留给她一句话吧 

让她从你们这儿走向那片果园 

（作者单位：苏家屯机务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