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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悠悠有风来

发布时间:2021-08-06     浏览:232

  小河是小村的魂魄,也是小村的血脉。
  一条小河一年四季从小村前流过,有时欢快,有时低沉。
  小河的冬季是安静的,水流很小。遇到干旱的年份,细如血管,稍稍远一点,听不见半点儿响声,以为小河已经干涸了。若是走到小河上,一大步就跨过去了。
  春天来时,时不时一场春雨,将田野滋润的同时,也给小河带来了勃发的生机。水量开始增大,水依然是那样的清澈,映衬着河两岸的青山绿树。
  河水也是喜欢风的。若有风吹来,满是大大小小石头的河床就有了别样的生气,感觉那风就是专程来与小河嘻戏的,来陪伴的。就像远离故乡的游子,时不时回来陪伴年迈的双亲。宋时有词韵在小河上律动。“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小桥下,那条小河也是日日夜夜流向远方,牵扯着断肠人。宋人的河或许都是大河。春来,相约去城外踏青,人间四月,花影摇曳,树枝轻动,于是便有了 《清明上河图》。河水既是画,更是诗。小河上的桥,岸边的房舍,还有街市,一派繁荣祥和,一定是一个盛世,写在那张泛黄的纸上。
  还有那首歌,“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两岸稻花香。”大河是被小河撑大的。一条一条的小河,汇聚时必定成为大河。两岸的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周而复始,演绎着小村的昨天和明天。
  沈从文在茶峒的时候,天天在酉水河边发呆,吹着从河上刮来的风。看着河上来来往往的拉拉渡,想着晚餐是在哪里可以讨来吃。那时的酉水河,太清澈,坐在河边,就有想跳下去的冲动。他时不时会连衣服都不脱,就跳到河里游个痛快。起身上岸时,便遇见了小翠,见证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或许他不忍再多看一下河水,便离开了,那以后就很少再回到茶峒边的酉水河了。
  江南有太多的小河,也有太多的廊桥。小河里的风,吹到廊桥上,桥檐下的风铃便发出清脆的响声。忽然有一天,一秀美的姑娘,在桥上轻雨伞开,身着一袭素白,款款而来。这样的画境,只有江南才会有。于是,一幅精美的画卷,落进江南温柔的风景里。
  外婆家门前就有条小河。外婆家的村子,依山傍水,五间土房显得很陈旧,二楼的木晒台已经变得浅黑了,土墙在风雨的浸蚀下,露出墙土里小小的石子。房檐下有好几窝燕子,成天叽叽喳喳地飞来飞去,和着小河的潺潺流水声,被轻风吹着过了一季又一季。
  只是外婆就像小河里的水,也如河上吹过的风,已经走远方,再没有归来。可外婆家门前的小河,却一直在我心中流淌。
  或许,每个村庄都有一条小河。可有一条小河却一直驻在我心里,永不断流,那就是思乡的河。它延绵不断,水量时丰时歉,却从不干涸。有装满河卵石的河床,还有两岸人烟、鸡犬相闻的河边村庄。
  一条小河,光阴如一湾绿碧的春水,犹如风吹过,来来回回又是一个怀想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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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鲁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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